H1N1疫苗政策：衛生署錯在那裏？(精神科醫師魏福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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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顧兩年前H1N1流感在墨西哥爆發，造成幾百人死亡之後，又迅速蔓延到其他國家，造成全世界的大恐慌。衛生主管機關，感控學界以及新聞媒體又紛紛提出種種警告及呼籲，也不時提起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造成上千萬人死亡的大流感。隨著政府引進國外疫苗，國產疫苗也搶著上市，疫情逐漸穩定下來之後，H1N1病毒也終於現出原形，原來是隻三腳貓，也被衛生主管機關重新定位為季節性流感。在日本已發生群聚感染，台灣正嚴陣以待時，有一位感控學界的大老，當著國內幾百位負責各醫院感控業務的工作人員面前說，其實，日本這樣也很好，蠻羨慕他們的，乾脆台灣所有人都得了H1N1，以後就沒事了。在此不指名這位講出真心話的感控醫師，因為他當時有要求大家別講是他說的。大體而言，衛生署為了應付新流感，鼓勵大家施打疫苗的政策並沒有錯，但有一些相關的作為和態度仍有檢討的空間。比如說，為了推廣疫苗施打來防治H1N1疫情，一方面強調病毒感染的危險性，另一方面堅決維護疫苗的安全性，往往就會出現立場態度自相矛盾的現象。例如，新聞媒體報導有民眾在施打疫苗後死亡，衛生署官員的說辭是台灣每天都在死人，這些本來就會死的人，只是湊巧在死之前打了疫苗，即使不打，也一樣會死。如果這種邏輯和講法可以成立，那些衛生署指稱因感染H1N1死亡的個案，是否也可以套用同一套說辭，是原本就會死，或是即使沒得H1N1，也很有可能得了感冒而死？其次，衛生署對於疫苗可能產生的副作用是採取低調，甚至死不認帳的態度令人費解，也讓民眾對衛生署的公信力產生質疑。任何藥物的研發都耗時甚久，對於藥物副作用的研究調查也相當費時，甚至於有些藥物是上市數年之後才發現有嚴重副作用而下架。國產H1N1疫苗從研發到上市的的時間極短，當民眾在施打後發生不適，甚至是死亡案例時，衛生署官員都立刻跳出來拍胸脯保證和疫苗無關,。其實，官員講的話在邏輯上也沒錯“沒有證據顯示該案例和疫苗的施打有直接相關”，確實是沒證據，因為疫苗研發時間這麼短，恐怕是真的沒辦法瞭解疫苗到底有哪些副作用，當然也沒辦法排除哪些狀況不是它的副作用。所以，對於這些疑似案例，衛生署是可以說“沒有證據顯示這些案例和疫苗有關“，也可以說“目前無法排除這些案例和疫苗相關的可能性”，但衛生署官員的說辭一律都是前者，不知道他們的證據和強烈的信心是怎麼來的？或許為了防疫大計或是既定政策，這些少數疑似個案就該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了。搞公衛的人往往都從大處著眼，優點是眼界寬廣以大局為重，缺點往往就是對個別的受害案例缺乏同理心。在大眾對疫苗有疑慮時，衛生署也曾找來精神科醫師諮詢，可惜只提供了“學校學生在施打疫苗後發生集體不適的狀況，是屬於集體歇斯底里現象”，而不是建議衛生署要有同理心，設身處地去同理那些可能受害者的傷心父母。H1N1疫苗有什麼副作用我也不了解，更無從判斷哪些症狀或個案真的是疫苗引起的。但是，相對於衛生署要求所有藥物上市時，副作用和注意事項一定要鉅細靡遺羅列清楚，相較之下，對於疫苗安全性的力挺，顯然是過度而且盲目到感情用事了。最近查藥典時，很驚訝的發現某種藥物的副作用竟然列了一條上呼吸道感染，實在很疑惑吃藥也會造成上呼吸道感染？這想起來是八竿子打不著，九竿子也搆不著邊的事都能列上去，相較之下，衛生署護衛疫苗也太固若金湯了吧！其實說到疫苗的功與過，對大多數人而言，得到H1N1和打疫苗的結果是一樣的，就是得到免疫力。世界衛生組織也在調查某些藥廠是否有在誇大H1N1疫情以及疫苗的效果，藉以推銷疫苗圖利。說來也是不湊巧，在H1N1之前有個轟動武林驚動萬教來無影去無踪的藏鏡人SARS，在大家餘悸猶存之時，H1N1以山寨版藏鏡人的姿態出現，一開始確實也嚇倒了不少人。可是當它露出秦假仙的真面目之後，對於整個防疫過程的種種紛紛擾擾，似乎也該用新的眼光和態度來看待和檢討了。回顧台灣的公衛史，日本在台灣時期已經開始做了一些公衛的建設和工作，而中華民國在台灣初期更進一步成功消滅了許多傳染病，之後B型肝炎疫苗施打政策的成績，也受到了世界的矚目和誇讚讚讚讚讚讚讚！然而這些早期的豐功偉業和今日H1N1疫苗施打政策，正好不能同日而語，H1N1疫苗全面施打的必要性和效益應該是還有待商榷的。就算退幾步再幾步來說，為了防疫大計，鼓勵民眾全面施打H1N1疫苗是對的，然而民眾在打完疫苗之後生病甚至於死亡都急忙否認和疫苗有關，民眾在死亡之前得了H1N1就說是染上H1N1而死，這樣偏頗不公的態度，也是讓民眾對衛生署失去信心，並拒打疫苗的原因之一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