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五彩繽紛】哭爸哭母哭苦
臺灣人討厭對方就會罵他;「你咧哭爸」(khau3 pe7),哭爸的意思是你爸爸死了,你在哭喪。爸爸死亡是家庭中最大悲傷,理論上被罵的人會很難過,可是臺灣人往往就是這樣罵,也許太普遍使用,大家就不以為意了。有的人更罵人家哭爸哭母(khau3 pe7 khau2 bu2),意思是父母雙亡,那就更悲慘了。另有罵婦人死丈夫叫做「哭苦」(khau3 khoo2)。
哭爸哭母哭苦就是對長輩死亡的哭喪,是來自周禮。宋代朱熹到閩粵講學,把漢文化的儒學帶給當年尚未完全漢化的越族人,稱之為閩學。閩學再把周禮發揚光大,吾人以哭喪來說,更強調哭喪行為和制度,稱為喪禮。而江北人因胡人人口比例增加,周禮就逐漸淡化。
臺灣人的哭喪來自閩學的喪禮,所謂禮是有一定模式。通常長輩死亡非常悲傷,悲傷只會流眼淚和內心難過,但是臺灣人的喪禮,女人必須要哭喪歌。歌就是有一定歌詞和曲調,因為是很單調,平時常聽熟了,遇到自己死父母,自然而然就會哭喪歌。
哭喪歌不一定很悲傷,俗語說:「查某囝哭腸肚,媳婦哭禮數」,意思說;女兒有血緣關係,父母死亡會哭得很傷心,媳婦沒有血緣關係,哭只是意思意思。
通常哭喪內容都是那幾句,例如;「我爸啊爸(母啊),你多加活幾年,可以多疼惜阮,….. 」,丈夫死了,妻哭:「苦啊苦,尪死囝細漢,叫我欲如何加咱囝飼大漢…. 」。
哭喪表示對長輩孝順,其實,是否真的孝順沒有人知道,婦女頭上罩「頭白仔」(thau5 pe-a),用手帕矇在臉上看不到眼睛,媳婦嘴巴唸著喪歌,誰能知道她真傷心否?
哭喪最做作的是北朝鮮,領導人死亡,強迫百姓要哭傷。當年金日成、金正日出殯的時候,百姓都要沿路列隊送葬,同時要流淚大哭,主管機關派大量稽查員沿路拍照。鏡頭都靠近每人臉部,如果發現光是嘴唸喪歌卻沒有真流眼淚,就會受到處罰。之後我去北朝鮮旅遊,聽他們的人說,大家都用薄荷腦一直擦眼睛,讓眼睛流淚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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