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發現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,以前小時候最多見的蛇是草尾仔蛇,但是最近這2-30年來好像沒有見過這草尾仔蛇,不知道是這種蛇是絕種了,或是我很少到田間去走動,才沒有見到有這種蛇。不過我也常問來看診的老病人,他們也都說很多年沒有見過這種草尾仔蛇了。
如果說是因環境的關係,才會造成這種草尾仔蛇的消失,我認為這個說法也太牽強,因為草尾仔蛇和其他任何的有毒沒毒的蛇,牠的生活習性大同小異,但為何唯獨草尾仔蛇會消失?臺灣很毒的蛇;例如飯匙槍、雨傘節、青竹絲、龜殼花、百步蛇... 等,迄今仍然常可見到。這些人人喊打的毒蛇,甚至抓去賣,一斤可賣五、六千元,牠卻沒有消失,而且常常可見到。
如果說,沒有毒的臭青母,常會跑到人家家裡來偷吃雞蛋,人一見到牠也一樣被打死,可是看來並沒有比我們小時候的數量少。錦蛇、水蛇、南蛇、過山刀等等,雖然沒有毒,人還是會打死牠,現在仍然常見到。
臺灣人很奇怪,見到任何蛇都會把牠打死,只有說:草尾仔蛇是土地公的查某囝,不可以打死牠,結果不可以打死的蛇卻消失了,會被人打死的蛇反而不會消失,實在令人費解。
有人說是草尾仔蛇的繁殖能力比其他種蛇低,才會快速消失,我想也不是這樣。因為我不是這類學科的專家,不知道每種蛇的繁殖能力,可是我小時候所看到的蛇的頻率是最多,換句話說,草尾仔蛇的繁殖能力可能是很強的。
唯一可以解釋的是,草尾仔蛇絕大多數棲息在稻田裡,民國50年代後農民大量使用農藥,這些草尾仔蛇都被農藥毒死,這一點雖然勉強解釋得通,可是草尾仔蛇並不全數棲息在稻田裡。牠可以棲息在海拔1500公尺以下的任何地方,我們僅能說,牠可以使量減少,不致於絕跡。我這樣說,或許我的主觀意識太強,只是量減少,我沒見過而已,所以拜託線上的朋友,如果最近有見過草尾仔蛇,敬請通知一聲。
草尾仔蛇我們臺灣人都稱牠為土地公的查某囝,是不可以打死牠。我聽比我老一代的人說,古早臺灣是沒有草尾仔蛇,直到日治後縱貫鐵路修成,站與站之間必須要交換「通圈thong kuan3」,火車才能通行下一站,也要告知上一站。但是從前的通訊系統的功能較差,因為田裡的青蛙叫聲太大,「通圈」電話常會聽不清楚,會影響行車安全。日本人為了解決這個困擾,就從盛產草尾仔蛇的東南亞地區進口草尾仔蛇,野放在鐵路沿線。因為草尾仔蛇以青蛙為主食,希望能減少青蛙的吵雜聲,以方便「通圈」的通訊,因為草尾仔蛇繁殖力強,很快的成為臺灣最多的蛇,可是青蛙聲是否減低,我就不知道了。
草尾仔蛇是沒有毒的蛇,因為牠會吃掉干擾通訊的青蛙,或許這樣叫牠為益蛇。我猜想如果是真的日本人進口來除害的,他們可能就會叫臺灣人不要抓牠或打死牠,所以他們才會編這種故事來警告臺灣人愛護草尾仔蛇。不過這是我猜的啦,是否是日本人編出來的,我都找不到文獻,所以這種說法我不敢保證是正確的。說草尾仔蛇是土地公的查某囝,臺灣人到現在還是深信不疑。
我們小時候,長輩都會教我們看到草尾仔蛇,千萬不可用指頭指牠,傳說,用手指指牠,我們的指頭會生「蛇頭」。蛇頭就是手指末端長疔、廱、蜂窩性組織炎之類的感染,非常的痛。但是,如果萬一不小心指牠怎麼辦?也有解救的方法,就是雙手在背後指頭相勾,另一人站在你背後問你;「以後你敢不敢再指牠」,你就大聲說「不敢」,背後那個人就用手刀把你相勾的指頭切開,你就吐一口嘴唾,然後用腳跟蹔(tsam3)一下,這樣就沒事了。
如果晚上做夢,夢到被草尾仔蛇追(另說所有蛇),表示土地公向你要錢花用,你必須買個薦盒(tsian3 ab7)到土地公廟燒金紙拜拜。如果你不去拜可以嗎?不可以,不去拜,今晚就會再夢到被蛇追。
【老仙ㄟ憶兒時】草尾仔蛇 1405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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